在我癌症确诊后,发生的那些事
我想说说癌症确诊后,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。
二月七号晚上忙完后正准备休息,结果一站起来莫名晕倒。
半个小时后醒来,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了。
二月八号做了一个全面体检,六天后,也就是情人节那天,医院的检查结果:血液里有肿瘤标志物,初步判断:淋巴癌。
我一向觉得身体很好,面对这样的结果有点不相信,医院确诊,结果更糟:淋巴癌晚期。
知道结果后很心焦,这焦虑不是该如何治病,而是怎么让家人不要那么突兀地接受这个现实。想想刚刚五岁的孩子和已经年过六十的父母,我一时不知道怎该么安排接下来的事。
情人节那天晚上一夜未睡,天快亮的时候给美国客户B打了电话。
B知道后沉默了很久。
他不说话,我也没说话,大概一分钟后,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:马上来美国,我安排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的专家帮你诊治,不用担心三月份的展会,我会派公司的其他员工去。”
B就是我在《一个人的外贸江湖》中提到的Victor的原型。
我们相识于年,起初是为了从他那里拿订单刻意接近他,后来发现彼此三观极其相近,知识结构也很相似,慢慢地倒成了真正的朋友。后来,当他问我是否结婚的时候,我就知道他的心思,可惜那时候我已经结婚了。他知道后也就再没有说过什么。
年,我离婚。B努力了好久追求我,但当时我对婚姻和男女间的感情已经无比厌倦,下决心再也不想和任何男人有感情上的纠葛,于是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。
B被我拒绝后,失落了好一阵子,但我们的合作还是如常。只是自此之后,我会故意回避他。他见我这个样子,就开诚布公地跟我谈了一次,让我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。那一次我深深感到男人和女人以及中西方文化的不同,和他相比,我的心胸的确要窄很多。
B到现在也没有找女朋友,一直一个人过着。我问他怎么不找个伴儿,他说,如果你能理解你自己,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找。
我理解,也无奈。这些年我体会最深的事情就是,感情是勉强不来的,有些人只能当朋友,有些人只能当恋人。
接着,我又给闺蜜H打了个电话,告诉她我的情况。
没想到这个家伙在电话里痛哭起来,好像得病的是她一样,最后还得我来安慰她。
H好不容易不哭了,用无比悲苦的语气说:“燕儿,要是没了你,我怎么办?”
确切地说,H是除了家人,在这个世界上和我联系最久的一个人,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见到我丑陋面目的人。但对她而言,我是那个想接她电话就接,不想接就不接,甚至可以随时挂掉她电话的恶霸。
高三住校,我们睡一张床,她爸爸本来已经给她安排好转到另外一所更好的学校,她因为舍不得我而留下,在一个小县城的高中陪我熬了一年。高中毕业后她去了福建,我去了江西,后来,她回到郑州工作,而我选择了在广东打拼。
我们总不在一起,但时间和距离并没有把我们的感情变淡。虽然很久才联系一次,那感觉好像和从前一样。说来奇怪,我是个孤傲乖僻的人,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是白痴,也没什么人缘,这也是为什么我排斥一切社交活动的根源。而H恰恰相反,她非常擅长处理人际关系,人缘也好。我总想不通为什么我们两个会成为好朋友。
记得年我结婚,H在我婚礼前一天晚上打电话给我,质问道:“是不是我不打电话给你,你就不会通知一下我去参加婚礼啊?”
我说,你想来就来呗。
于是,第二天,这家伙就屁颠屁颠开着她那辆小破车来了。
从小学到大学,同学无数,H是唯一一个参加我婚礼的人。
H不哭了,问我如何打算,我说去美国看病。她说,在你去美国前我去陪你吧!我没说话,她叹了一口气,说:“我知道你想谁陪你,可是他去不了。”
她总是这样,即便我一言不发,都知道我想干什么,不想干什么。我在外面营造的高大上形象在她面前塌的次数已经数都数不清了。
第二天,H便找了很多抗癌食谱,统统发给了我,让我立即调整饮食,又叫来一个也患过癌症的朋友给我现身说法,试图宽慰我幼小脆弱的心灵。
看着去美国还有一段时间,我有条不紊地做着最坏的打算:卖掉手头的几套房子,收回外面的欠款,把现金委托给瑞士的一家信托公司,让他们帮忙管理,确保未来二十年孩子的教育基金和父母的养老金有保障。
然后,把手里的稳定的大客户交给B,告诉他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,这些客户的订单收益有一半给他,另外一半打到我指定的账户,这样可以保证我的家人在没有我的情况下还可以有稳定的收入。
B在电话里骂了我一顿,但还是默默接受了我的建议。
处理完这些事情后,心里静了很多,精神也好了很多。B每天都会联系我,有时候我不想说话,他就说,你把电话接通就行了,这样会感到有人在陪着你。虽然我不是理想的人选,但聊胜于无不是。
过了这些年,经历了那么多事,我的泪点已经很高了,可不知为什么,被他这句话感动得落泪了。如果B知道我曾为他落泪,会不会开心一会儿呢。
到了美国后,我还是坚持在展会上待了两天,然后才和B一起去了休斯顿。
在医院里,照例做了生化检查和骨髓穿刺以及全身的MRI,这次的检查结果更让人绝望。
那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用悲悯的眼光看看B,又看看我,平静地说道:“无法治疗。”
“为什么?”医生的话音还没落,B急吼吼地问道。
“弥漫性小癌细胞,找不到病灶,从检查结果看癌细胞已经深入骨髓,属于淋巴癌晚期,没有必要再治疗。即使不是晚期,也极难治,这种小癌细胞非常敏感和活跃,药量大则立即转移,药量小则无效,医院签一个志愿者协议,我们可以斟酌用药。”
从医院出来的时候,外面的阳光很好。和B一起上了车,我坐在副驾的位置,他坐在驾驶员的位置。B的头一直看向窗外,玻璃的颜色是黑色的,外面的人看不到车里人的表情,而车里的人则可以清晰地看到外界的一切。
有两行泪水顺着B的脸颊滑落。
我被这一幕被惊到了,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但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是低着头看治白癜风的办法十月中科白癜风专家会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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